性教育大神落區計劃第二階段 : 社區性/別故事收集計劃
故事收集及共同創造BUDDIES:Yanyi @ 性教育大神計劃
「倘若我嘅生命從來無遇上BDSM,我可能會質疑自己係咪同志」
一般而言,我們理所當然地將性吸引力/情慾與性傾向扣連,而阿樂曾為此而落入自我懷疑的階段。他分享男同志在初相識時,會有自動報status、身高、年紀、體重、規則的文化。然而,媒體的渲染、朋友的性偏好、網絡的資訊皆把「男同志」與「1、0 」劃上等號,彷彿玩1、0才夠gay。
所以當阿樂坦露自己不喜歡玩1、0 時,卻令對方有點不知所措、不知該如何回應,其後便會尷尬地結束對話。這種典型地形容「同志就係玩1、0」的刻板印象,不但加強圈內「1、0」的主流性文化,甚至讓其曾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為無性戀者,並糾結自己應該歸類何處。「唔做一樣野,係咪就唔係喱個範疇嘅人呢?」
然而,阿樂卻沒有把自己受限於「1/0 」的二元困局中。反之,思考「好多人玩喱啲,但我唔玩,咁可以玩咩呢?」「有無人都唔玩1、0架呢?」,繼而探索其他抒發情慾的可能性。直至有一次,阿樂負責協助一場專為男同志籌備的BDSM活動中,才真正認識到BDSM的具體實踐過程,亦自此展開情慾探索之旅,最後尋找到其所偏好的BDSM玩法,如主奴、蠟燭、玩具、控射等。故不再為非「1、0」愛好者而否定自身的同性情慾,明白到情慾喜好並不是身份認同的單一指標,隨而更確認自己是男同志的身份。
BDSM與我的關係/距離「我嘅人生唔係剩係得BDSM」
每當談論到男同志,大眾總是傾向聯想為一班性慾高漲、淫亂濫交的社群,彷彿他們的生活只剩下性事。到底是男同志的情慾過於激情,還是他們生命的其他面貌從未被突顯過呢?在與阿樂的對話中,深刻地感受到他生命的熱情並不止於BDSM。即使發掘了BDSM為一種令他愉悅的情趣工具,卻甚少主動提及或自我定義為BDSM的群體。他認為自己不是BDSM的倡議者,亦非很高調地為此發聲的角色,故不會特別標籤自己,反而只會淡然地描述自己是一個喜歡BDSM的男同志而已。很有趣地,阿樂以「唔需要再磨合嘅老夫老妻」來形容與BDSM的關係。他表示雖然對BDSM算已很熟悉,不至於看到工具會感到很興奮,強調期待與愉悅感在於對手是誰,重點是對手的反應多於所接觸的工具。故其並非長期地「掛佢上身」,而是獨立不依附,卻持續地保有彼此的連繫,更指出「有需要嘅時候就可以同佢connect,無需要就會做下其他野」。
從創造同志空間裡看見自己 「我唔係最受歡迎/最受重視嘅人種,所以特別對啲需要被關愛嘅朋友特別有感」
不曾對性覺得羞恥的阿樂,卻曾對自己的外型與身高不符合圈內典型審美標準而感到羞恥。他表示「大隻、有六嚿腹肌、高」與「QQ、細粒、一睇就係0」的類型在同志圈中是很有市場的,甚至指出不少影視作品下的男同志角色設定都是「1都主動啲同大隻啲、0就比較淋啲/柔弱啲,久而久之,就變成典型嘅組合」。當自問自己不合乎世俗標準時,體會到認識朋友與伴侶上的困難,故渴望透過學習化妝、穿搭來改變。
然而,後來卻感到距離自己愈來愈遠,「有要扮出黎嘅感覺,非完全自己嘅性格」,心也漸覺疲累。便把心一橫,決意把焦點投放於自己所創造的同志空間裡。建立容讓同志能自在地探索身份、情慾與創傷的場景,渴望每一種少眾的部分都得以被看見/ 被聆聽。
如此經歷,讓阿樂由衷地體會到「當真係做緊自己enjoy嘅野時,果份力量/ 能量都會感染到其他人。」隨之而來,他人也逐漸撕下典型的外在標籤,轉而欣賞阿樂的堅持與熱情。
對性/別教育的啟示
從阿樂的故事裡,看見個體是如何在主流概念的框架下,跌入自我懷疑和羞恥之中。慶幸的是,阿樂帶著好奇心,主動地走遍不同的性/別組織探索,表示「見識世界多咗,更了解自己,就唔會覺得自己奇怪」。原來,當存有不帶批判的探索空間,容讓人自在地發掘、分享,並與他人連繫,不但能促使自我認識的過程更為深刻,也使當事人更能貼近自己。倘若當所有「少眾」的部分都得以安心地展現,卻又不執於以單一的身份來定義自我,看見多元面貌的自己,尋回自身內在的力量,大概也是性/別教育的過程吧!
項目由社創基金撥款資助
項目培訓及支援由Impact Incubator提供。